△ 点击音乐更有感觉呦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诗经》 在买到这本《皮囊》读到 ‘残疾’这章时,内心是波澜的,当时在火车上默默地把书合上,手扶着脑袋轻轻地往后靠着。看着车顶,那种感受是沉重、害怕、但是最后却又是喜悦的。 世间的父爱母爱是一样的,除了表达方式。我们想用我们能记录的任何东西去保存这种爱意与深情,他们的爱是这么深那么长,以至于让语言来表达总会显的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但纵使情深言浅,我们也在努力着,以自己认为的最好的方式,去记录下自己能感受的到的爱。用我们奋力腾出的地带去储存那仅仅属于他们带给给我们的记忆!文章摘录...... 母亲早早关掉店面回家了,台风天本来不会有人出门的。父亲也如期做完上午的锻炼回来了。我起身要去关上门,却被父亲叫住,为什么关门? 台风天,不关门待会全是水。 不能关,我待会要出门。 台风天要出什么门? 我要锻炼。 台风天要做什么锻炼? 你别害我,我要锻炼。 就休息一天。 “你别害我。” 父亲连饭都不吃了,拿着拐杖就要往门外挪去。 我气急了,想抢下拐杖,他拿起拐杖就往我身上打。打在手臂上,马上是青色的一条。母亲赶紧起身去把门关上。父亲咆哮着一步步往门口挪,他右手要拿着拐杖维持住平衡,偏瘫的左手设法打开那扇门,却始终打不开。 他开始用拐杖死命敲打那门,边哭边骂:“你们要害我,你们要害我,你们就不想我好,你们就不想我好。” 那嘶喊的声音锐利得像坏掉的拖拉机拼命发动产生的噪音。邻居开始有探头的,隔着窗子问怎么了。 我气急了,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你走啊你走啊,没有人拦你。父亲不看我,用拐杖先探好踩脚的点,小心翼翼地挪动那笨重的身躯。身体刚一出门,风裹着暴雨,像扫一片叶子一样,把他直接扫落到路的另一侧了。 他躺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我冲上前要扶起他,他显然还有怒气,一把把我推开。继续一个人在那挣扎,挣扎,终于瘫坐在那地方了。 母亲默默走到身后,用身体顶住他的左侧,他慢慢站立起来了。母亲想引着他进家门,他霸道地一把推开,继续往前走。风夹着雨铺天盖地。他的身体颤颤悠悠颤颤悠悠,像雨中的小鸟一样,渺小,无力。邻居们也出来了,每个人都叫唤着,让他回家。他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挪。 挪到前一座房子的夹角处,一阵风撞击而来,他又摔倒了。邻居要去帮他,他一把推开。他放弃站起来了,就躺在地上,像只蜥蜴,手脚并用往前挪……最终他自己彻底筋疲力尽了,才由邻居帮忙,把他抬回了家。然而,休息到四点多,他又自己拿了拐杖,往门口冲。 那一天,他就这样折腾了三次。 第二天,台风还在,他已经不想出门也不开口说话,甚至,他也不愿意起床了。躺在床上,茫然无措的样子。 没有声息,但他的内心里某些东西确实完全破碎了。这声音听不见,但却真实地弥漫开。而且还带着味道,咸咸的,飘浮在家里,仿佛海水的蒸汽一般。 他躺在床上,仿佛生下来就应该在那儿。不言不语了几天,他终于把我唤到床前,说,你能开摩托车带着我到海边兜兜吗? 那个下午,全家人七手八脚总算把他抬上摩托车,和负责开摩托车的我,用一块布绑在一起。 秋天的天光雪白雪白,像盐一样。海因而特别好看。我沿着堤岸慢慢开,看到有孩子在那烤地瓜,有几个少年仔喝完酒,比赛砸酒瓶子,还有一个个挑着箩筐、拿着海锄头的渔民,正要下海。 父亲一直没说话。我努力想挑开个什么话题。我问,以前不是听说你收的兄弟,是这片海域最牛的帮派的吗?那条船上的人在向我们招手,是你以前的小弟吗? 他在后面安静得像植物一样,像他从来不存在一样。 回到家他才开了口:“好了,我心事了了。”...... 生活,从来就不是个太好的观看者,它像一个苛刻的导演,用一个个现实对我们指手划脚,甚至加进很多戏码,似乎想帮助我们找到各自对的状态。 作者用残疾来描述了顶天立地的父亲也会脆弱。在中风出院抬回来,乡邻过来看望时他却漏出笑脸安慰痛哭的乡邻。可是当人潮终于散去,他这才露出真实、窘迫的样子。 对着疾病不屈服到后来期待着死亡的到来,看似豁达。可当死亡来看他,他却害怕,有些舍不得。正如李敬泽在序言写到:哪一个中国人真的向往过冰冷的天堂?哪一个不是希望回到人世,希望把经过的再过一遍? 残疾,带来的是一个家庭的悲伤,让人再也找不回自己,让人绝望的是它消磨了人坚强的意志。破坏了躯体,却困住了那份自由。如果用这个章节里一段话代替此刻的心情的话我想没有这句能代替了:“我哭不出来,一直握着父亲的手。那是冰冷而且僵硬的手。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大骂着,你怎么这么没用,一跤就没了,你怎么一点都不讲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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