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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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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啦米苏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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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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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

那时我住18层,非常孤独。其实我不愿用这两个字,不过在哪个黄昏,的确感觉非常孤独,或者换一种说法,我的心情,就像一个快要坏掉的水泵,就像扔进垃圾桶的旧电脑,碎成马赛克的硬盘拼了命的转,想要拼凑出一个叫做松赞林寺的地方,洗衣机很难用,总在漏水,我得把它从卫生间里拖出来,用完再弄回去,我已经不记得为什么要那样做了,冬天之后,再没开过空调,也不知等到夏天,还能不能启动,无所谓了,我等不到夏天,尽管在心里,还在期待一个留下的理由,我打开电视,可能是四川地方戏、滑稽剧或者其他什么,一句话也听不懂,却傻笑着从头看见尾,也就是哪个时候,我觉得心情就像一个快要坏掉的水泵,我去了便利店,好像整个成都,只有巷口便利店的人认识我,我也由衷的喜欢他们,我把淋湿的啤酒一罐一罐摆在桌上,然后是手表、“财布”、钥匙、一把瑞士军刀,绿色,比一般的尺寸大,画着一个鹿头,军刀正好挨着一叠盗版的小津安二郎电影,哪个时候,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正版,战后日本电影、川端康成、周邦彦、雷蒙德钱德勒,我想要被影响却终究没有影响到我的东西,我打开电视,看《我的团长我的团》,很不错的电视剧,尽管也有缺点,比如军事爱好者说,国军并没有盘式的轻机枪弹夹,那有什么关系,我关了电视,蓝色指示灯闪个不停,像是沉在水底的救护车,一个留着长发,神情倦怠的年轻人拆走了需要修理的部件,要收我180块,我想了想,自己显然在这条食物链的末端,我表示同意,因为我非常需要那台电视,如果没有它,我就会意识到即使隔着窗帘,灯光依旧很显眼,我就会想起环绕窗框那一圈裂缝,我是亲眼看见它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凌晨开裂,雨水渗进来,整个房间弥漫着潮湿饼干的气味,哪种90年代副食商店常见的永远返潮的饼干,第二天,我找到哪个年轻人,发现他穿着紧身牛仔裤四处闲逛,他抱歉的跟我说,还少个什么什么,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我觉得就是个电容一类的玩意儿,这单维修生意的成本,可能用不了一块钱,无所谓了,因为我需要那台电视,站在晚风里沉思片刻,我决定买张去丽江的机票,其实对丽江这个地方,只有的了解来自两个女生儿在公交车上的谈话,对,我是有留意陌生人对话的习惯,她对她说,丽江有治疗心灵创伤的奇效,我不认为自己有这种问题,我靠过道坐,中间的座位空着,靠窗是个打瞌睡的女生,一直看外面,所以我也看外面,湛蓝的天空,云南的云,沈从文挚爱的云南的云,飞虎队的云南的云,一个俗称“空少”的人走过来(我由衷不喜欢这个叫法),递给我一张纸巾,把另一张直接扔在空着的座位上,女生儿就是抬头看看,没有表示抗议,那天风很大,好像飞机被大风吹进了一片菜地,这是丽江,阳光晃的我睁不开眼睛,在机场巴士上,戴遮阳帽戴墨镜,眼睛一直看向斜上面的女性,干涩的嘴唇一直在动,很像非洲部落的图腾柱,不记得她对我说了些什么,因为前一个晚上几乎彻夜未眠,从眩目的蓝天,从落满红土的弯道,从油菜花盛开的田野,一头钻进人满为患的丽江老城,一个圈养游客的窝棚,随意进出的笼子,屋檐层层叠叠,为无尽喧嚣遮光蔽日,向着那永恒自由的象征忘情生长,而它心里渴望的,却不是自由,显然刚好相反,或者又是我想多了,原来巴别塔没有毁于洪水和闪电,它的幻影依旧散落人间,边成长,边退化,几乎无路可走,我住进了老城最高处的客栈,坐下来,想写点儿什么,确实也写了,甚至日后录入了那台被扔进垃圾桶的,银色键盘的惠普PC,埋葬在它戛然而止的硬盘里,我想走走,不过即使在夜里,尤其在夜里,那儿也不是个散步的好地方,我也不能待到太晚,因为要看《我的团长我的团》,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塞进两个女性角色,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选择长年累月住在鳞次栉比的客栈屋檐下边,确实还算安静,院子里四个游客正在交谈,好像在耳边,围着我的枕头交谈,用这种方式打发掉漫无边际的守灵长夜,其中两个对另外两个隐晦的批评上海人,另外两个大方的赞同,并且表示,尽管自己也是上海人,却不是上海城里的上海人,哦,还有这个区别,我睡着了,在丽江忍了两三天,看完最后一集《我的团长我的团》,大部分时间在新城闲逛,走路,坐公交,朝玉龙雪山的方向走,直至发现靠走路根本到不了哪个地方,“雪山只是蓝天下的装饰”,想起这么一句,后来写在一篇文章的末尾,很遗憾,也在那台电脑里,但我对玉龙雪山不感兴趣,因为不喜欢它的名字,我想看贡嘎,我想看梅里,为了打发时间,我买了许多铜铃铛,装饰纳西神像的铜铃铛,旧马帮样式的铜铃铛,从义乌批发来的铜铃铛,当初的装扮真有那么奇特吗,不止一次,黑车司机跟我说英语,但我从没进过酒吧,只喝过一次所谓云南小豆咖啡,后来才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出彩的品种,也很便宜,喝完去参观土司的宅邸,风依然很大,像个心烦意乱的导游,将陈年屋梁青砖的气味翻腾个遍,又原原本本塞进,被永恒浅层睡眠折磨的七零八落的眼皮后边,坐在风中的回廊上,我肯定是想起尘埃落定,想起据说来过这里的徐霞客,想起那几年很着迷的奥尔罕帕慕克,一个女生儿托我拍张照片,我问她拍什么,她朝身后指了指,我还是不明白她想拍什么,不过在镜头里,凌乱的长发和夸张的遮阳帽让我觉得,她就像一只随时飞走的风筝,帕慕克说,只要心中还有爱人的脸,那这个世界就还是你的家,丽江不是我的家,站在汽车站空荡荡的大厅里,我想起帕慕克又说,幸福,就像在这种场合忘情奔跑的狗,望着死气沉沉的班车时刻,想象有一天能真正摆脱周而复始的日常,登上巴别塔之巅,看看前无古人的雷雨闪电,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找到了香格里拉,上中学那几年,时髦购买一套简写版中英对照世界名著,其中一本是绿色封皮的《消失的地平线》,没有看过,只是从简介里听闻一段“香格里拉到底在哪里里”的公案,云南省迪庆州中甸县率先抢注了这个商标,而毗邻的四川省甘孜州稻城县只能冠名一个香格里拉镇,聊以慰藉,我向卖票的姐姐要求一个靠窗的座位,她撑起惺忪睡眼不无戏谑的表示,孩子,你是第一个买这班车票的,语气很确定,很迟缓,就像黄昏的阳光,把这几个字一笔一画刻在沙地上,一种冰凉的燃烧的感觉,于是离开丽江的清晨,是个非常愉快的清晨,吃着类似煎饼果子的“本地小吃”,背着旅店老板认为不可思议之重的背包,看见雪山就像一张贴在冰箱上的明信片,登上通往香格里拉的巴士,没有哪个人不像游客,也没什么值得抱怨了,即便在哪个时候,香格里拉在我想象里,依旧是《团长》中禅达那样的地方,所以当它的真容,历经千回百转的弯道一层层呈现的时候,我确实觉得,走的有点儿远,稀薄的空气好像巨大昆虫的翅膀,在凌烈的阳光里翻来覆去炙烤,天际一线雪山,好像蜿蜒藏袍下流露的寒光利刃,牦牛在无边无际的牧场上沉思默想,洪荒的眼眸里,倒映着星罗棋布的紫色喷泉,梦话般倾吐着珍贵的氧,喂饱那一张张通红皲裂坚毅的脸,那车游客,则像撒在沸腾石板上的一小勺水,顷刻间消失无踪,我被一群常驻车站的黑车司机包围,闪现在黝黑面容和夹克中间凶恶的小眼珠,释放着不竭的殷勤盼望,而我从他们横冲直撞的质问中收集用以掩盖我一无所知的必要情报,于是,花了5块钱,我到达古城独克宗,再见,没完没了的义乌印象,没完没了的流浪歌手和客栈,没完没了的心灵创伤,没完没了的纳西印象,现在,我站在了无人迹的古镇广场上,对面商店里只有繁复如维京船艏的迪庆藏刀,也没有哪座屋檐试图凌驾于同伴之上,而名叫丽江的巴别塔也永远无法攀爬至此,挪动我脚下坚硬的路石,尽管我也明白,独克宗,我赞美的独克宗,正在试图变成另一个丽江,但是独克宗,我赞美独克宗,包括最初走进的旅店,它的窗户又高又窄,窗外缠绕着不相称的树冠,床上铺着鲜红的电热毯,这种东西,在我的想象里,永远和火灾联系在一起,但我决定先把忧虑放下,连同不必要的装载,像一抹吹出战壕的炮灰,只想让脚步轻快一些,结局早点儿来,走廊尽头的店员语气温柔,温柔跟脸上的戒备丝毫不般配,在午后寥落的街道上,尽管游客多了那么一点儿,我依然觉得这是个恐怖电影完美的舞台,丹增师傅热情赠送第一次握手,他对我说,从北京来的小扎西,那双粗糙的伐木工人的手丢下空悬的方向圆盘,捧出一座近在咫尺积雪的山,从北京来的小扎西,那就是我带你去的第一个地方,我不会在门口等你,但你会看见我白色的北斗星出现在坡道顶端,又消失在下一个坡道跟前,如果你不耐烦,可以看看不远处的城镇,好像飘荡在云端,我想在日落前登上雪山,孤单的缆车刚刷新漆,一个比我还心虚的单身游客连忙招呼我坐她对面,相互询问从哪里来,香港,哦,香港,我心中疑惑,以我对北方口音的经验,她的老家可能是张家口山海关一类的所在,香港就香港吧,她的双唇发紫,墨镜越来越深的陷进眼窝,被缆车时不时晃动折磨的精疲力竭,但我还是说起那间很差的旅馆,她勉强笑着说,她住的旅馆倒是很好,是个新加坡人的产业,哦,新加坡,像一张我心心念念的雪白床单,没人去过的梅里山巅肯定不是这么一副样子,栈道穿梭在积雪碎石上面,起点终点是一间生着炉火的木头房间,我一直在转圈,头顶秃鹫傲慢舒展着风中擅抖的翅膀,像一张棕色的旧纸片,我回到炉火的房间,为了烤一烤因为严寒失灵的镜头变焦,发现那位同伴,已经先下了山,我换了一家旅馆,我承认是那花里胡哨的英文招牌吸引了我,地毯不干净,床单还行,藏族女老板就事论事的态度令我满意,藏族女老板很像我高中的藏族同桌,米玛格桑,米玛格桑经常把零碎物件碰到地下,橡皮,瓶盖,写着咒语的碎纸片,顺着她冷漠追寻的目光很容易从狭窄的桌椅间找到它们的所在,我倒是乐意帮她捡,讲台上的老师偶尔会留意,为一件轻飘飘的东西我弄出了过分的响声,但这真的不常发生,考虑到民族大义他们通常会压抑小小的怨气,找个别的机会再发泄出来,无所谓了,我说格桑啊,我的名字用藏文怎么写啊,她沉思片刻,又跟另一边的藏族女生商量片刻,把两个藏字写在一张碎纸片上,我练习了一个下午,于是这两个字,出现在之后所有学校内部考试试卷的留名处,掌柜叫我放心,他们的旅馆一般是接待外国人的,哦,外国人,在值得称赞的独克宗,我还没见过任何一个外国人,丹增师傅的仪表台上摆着佛祖画像和导游名片,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在庙里当喇嘛,另一个也在当导游,我去过丹增的家,在离县城不远的村子,院子里铁链拴着几乎不间断嘶吼的藏獒,并不是当时成百上千万比较浮夸比较木讷的品种,完全是只有一个脑袋的刻耳柏洛斯,为什么我总爱提起西方典故呢,因为帕慕克说,身在东方时我渴望西方,不过,至少目前我没有机会体验身在西方,会不会渴望东方,我看见丹增的小儿子,卷发上扣着棒球帽,比较胖,也比较腼腆,她媳妇在另一间屋子忙碌,看上去精干爽朗,尽管我没看出来她在忙些什么,总之,如果你不在意当地的卫生条件,香格里拉就是天堂,往半碗青稞粉里兑上水,丹增伸手进去,揉搓成一个粗壮的面团递给我,让我蘸着面前的白糖吃下去,我照做了,不过盛情款待不只出于友谊,丹增把它看成工作的一部分,为此要多花50块,大概抵消了在普达措,他自告奋勇帮我搞到的门票优惠,所谓普达措国家公园,是一个你闭着眼睛就能拍出标准旅游明信片的地方,摆渡车上的导游透露,这个季节游客不多的原因是,香格里拉久负盛名的高原草甸还没有展露真容,这条旅行贴士变成随处可见约定俗成条条框框的一种,丽江为艳遇而生,去香格里拉就是看草甸,我暗自庆幸,赞美香格里拉的洪荒本色,导游问谁愿意下车走一条四五公里的栈道,竟然只有我一个人愿意,所以众目睽睽下,我独自下了车,有人半开玩笑的提醒我当心野生动物,彻底唤醒了我的虚荣,那是一条非常舒服的路,从头到尾没遇见一个人,你能走到无比接近河面的地方,它在山间空旷处形成一个湖泊,又向远方峡谷奔涌而去,如所有高原之水纯净明艳,精力充沛,那是活着的水,阿喀琉斯不能战胜的水,所有生生死死执念都没法在跳舞的气泡间觅得半分侧目的水,而鱼群,却自在游向岸边那一丛丛毒香四溢的高原杜鹃,我一定想起了自己长大的哪个干旱省份,西藏班的男孩子们打起雪仗来都骁勇无比,当我们发现迎面而来的不再是嬉闹的雪团,而是锋利冰块的时候,只能退守楼道,感觉到很真实的战壕恐惧,只能期待上课铃声将我们拯救,丹增说他没走,一直在景区门口等我,说我肯定累了,需要找个地方轻松一下,你知道,狐疑的神情很难融化在一张老实巴交的脸上,但我选择信任他,因为我觉得丹增是这么一个人,他想要努力变成刻板印象里标准的司机兼导游,而这理想本身让他很不自在,实现不了理想又让他感觉难为情,“想要变成另一个人”,又是帕慕克的调调,再说,我感觉有点愧疚,但是跟他本人却说不明白,当时我们经过一座在建的藏式民居,为了找点儿话说,我就问他,现在盖的房子肯定不如老房子好吧,丹增倍感疑惑,看了看窗外的工地和原野,又看看我,不是不是,之前的工具不好,他又一次丢下面向盘比划了一个我也不知道算大还是小的尺寸,现在的锯子这么长,哦,我忽然意识到刚才的问题包含一个恶意,把他人的生活日常当作风景时,流露出的冷漠和优越感,难道我打心眼儿里认为藏民就应该用原始工具建造房屋,难道我觉得锦袍加身,梳着一头小辫子的土司老爷依旧悠闲的坐在阳台上,观看院中恶仆从地窖里拖出一个衣不遮体的奴隶,于是我说,丹增啊,你原来是做什么的,他原来是开卡车运木材的,卡车、地窖、电锯、思路又跳回到一部可能并不存在的恐怖电影,而我的心情,就像一个快要坏掉的水泵,我想起住在18层,一个有些人忌讳的楼层,因为一个自己从来也不信的信仰中也许很偶然的说法,然后我说,丹增啊,你知不知道,所有看似消失或者行将消失的东西,其实没有也不会消失,作为理念,幽灵,随便什么,寄居在其他看似新生的东西里,或者所谓新生只是旧物的变种,一件新衣服而已,你知道电梯让我想起什么吗,就这样我被带到一个叫做天生桥的地方,其实就是一块形如桥拱的巨石,在它的阴影之下,温泉注入灰泥砌成的弯曲交错如迷宫的水池,水池中泡着半裸的藏族大汉,女伴们如泥鳅般爬上爬下,穿梭在腾腾雾气里,弥诺陶肯定就呆在像这样的地方,当我沿着水池边,经过无数沉郁缓慢目光注视的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弥诺陶,丹增把我带进一间墙上爬满花花绿绿廉价泳衣的房间,可能他觉得我至少需要一件短裤,但我却发现泳衣之上,几乎接近房顶的位置,挂了一排时钟,巴黎、纽约、东京——如果不是顾及门外康巴汉子们的具体感受,我肯定会放声大笑,但是当我断然拒绝了这番美意,丹增好像也如释重负,用他黝黑的沾着青稞白糖的手指剥开一个橘子,递给我其中一半,我记得吃下七颗石榴籽,注定了珀尔赛弗涅永恒冥后的命运,说实在的,那是非常甘甜的果实,我们吃着橘子,为丹增那笔没到手的提成陷入沉思,他忽然说,从北京来的小扎西,你可去过王宫,他显然不可能说王宫两个字,不过在当时的气氛里,我把任何单词听成王宫都没什么可奇怪的,而松赞林寺,这个多年后我才百度得来的真名彼时尚且沉睡在所有与我擦肩而过的有关过去未来天堂地狱的记忆和假设里,我能说什么呢,一座藏区边地微缩的布达拉宫,法力无边的神祇以轻微无迹的永恒节奏弹动指尖,在芸芸众生迷茫的眼膜上描绘下宏伟的幻影,沿着平缓山坡,蜂巢般的房舍,好像匍匐在朝圣路上,涤清了尘土汗水的忠实信徒,在割断尘缘的千千万万刹那,最终的姿势和纪念,环拱着松香缭绕,法器与遗骸彻夜长谈的信仰的圣殿,好像阳光都经过精密测算,门帘迎风飞舞,却始终不曾打断它端坐一隅,冷静又慈爱的关怀,我还能说什么呢,经幡,经筒,忽然从廊柱后面现身的石像般僧侣,还是苍鹰和秃鹫印在黄色泥墙上擅抖的影子,丹增说,可以帮我留影纪念,我说我不需要纪念,也许只是摆了摆手,好像我们之间的空气变得愈发稀薄,人间的分分秒秒经过潮水退去显露的迷宫般管道,向着孤悬在空中花园上空,汇入无数星辰般时钟迟缓的呼吸里,东京,纽约,巴黎,伊斯法罕,君士坦丁堡,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记起一种说法,当初玛布日山还仅仅是一座山的时候,在我面前的这个地方,虔诚的居民已经打开了精神生活的新旅程,然而,在通往圣殿的台阶上,一个衣着艳丽的藏族小孩儿,向每个过路人收取一张绿色的人民币,我不记得是以什么理由,只是看见丹增一个劲儿摆手,一个劲儿使眼色,叫我不要给他,又不愿意引起那位端坐不远处,面无表情中年女性的警觉,而我的手却不由自主的伸向裤口袋,我记得,那天傍晚买啤酒的时候,店员因为没有零钱,找给我一个棒棒糖,她年轻的,撒娇的,松鼠般可爱的面庞,沉浸在历经雨滴润色的绿色光晕里,然而我摸到的,却是一枚仿佛锈迹斑斑的硬币,于是我走上前去,想要把它送给哪个正灵巧转过身来,机智过人的小喀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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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路过,楼主你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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